不能忘却的绿魂
作者:王珏编辑:王珏
发布日期 2016-03-31 15:42:00

文/王珏

七号楼前深深浅浅的林木中央,静静地伫立着一块石碑。

那条路上每天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尤其是在梅园花开的日子,路过的人总会被那一片夭夭梅子迷了心神,进去欣赏把玩一番。不过很少有人能在转身抬头的瞬间看见掩在草木里的石碑——那是华师的“绿魂”,姚水印。

1956年,出生于河南鄢陵园艺世家的他抱着极大的决心,拒绝了别处的高薪聘请,在众人的不解和疑惑中带着一身祖传的本领来到了桂子山。但那时的桂子山远不是今天的模样。成片未开垦的荒山和山岗,虽说有山有水,但由于沙质土壤难以保水,树木极少,连生命力最顽强的野草都难以生长,因此更没有草坪。每次风刮,黄沙必大起,丝毫没有大学该有的模样。

也许是出于园艺人对自然的责任,也许是本身“执拗”的性格,他看着漫山的荒坟和遍野的杂草,胸中生出了要将“荒山变花山”的决定。

为了不负众望,也为实现心中的目标,姚水印和同时期的几位园林工人几乎跑遍了武汉大大小小的山林:昙华林老校区的丛林、现在的植物园、龟山、蛇山……凡有山林树种的地方都可见他们的身影。

在姚水印女儿姚喜梅的回忆里,那时的父亲总是天蒙蒙亮就拿着长篙、背着箩筐出了门去,一整天见不着人,直到傍晚回来。框里装着果实和树种时,姚水印就会就很高兴,一无所获时,他就会显得有些失落。

慢慢的,小小的房间里堆满了姚水印采集回来的树种和果实,于是他便蹲坐在一边,用他终年有裂口的、粗糙的、因为常年劳动有些变形的双手在一堆树种间挑挑拣拣。然后去皮、种植、施肥,每一道繁琐的工序他都做得认真细致且津津有味。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为了让采集回来的优质树种能够在华师生根发芽且不让华师人再为树种担忧,“办苗圃”就成了一个良策。有了苗圃,树种树苗就有了保障,桂子山这片荒山就有了显现生机与活力的可能。

然而,在华师校园,最能代表姚水印的还是安葬他的那片梅园。

每年三月,梅园梅花竞相开放常常吸引校内外爱花人的关注,让人大饱眼福。但人人只知道梅园的梅花美、特别,却不知它特别在何处,只凭着直觉说,“总觉得看起来很像桃花。”

其实梅园的梅花是“梅”与“桃”嫁接的产物,想到嫁接两者的人就是姚水印。

桃树属于抗菌耐寒植物,尤其是它的枝干,具有极强生命力。为了让梅花能够常开不败,根据多年的园艺经验,姚水印想到了梅—桃嫁接。

他选择了七号楼下的那片坡地,一颗一颗种植桃树幼苗。首先将荒地开垦成了桃园,待到桃树长成了,桃花开过了,桃子结出来了,他就站在路边招呼过往的师生吃毛毛的桃子。桃子是免费的,但唯有一个要求,“核儿得留下”。

大家吃得乐呵,他就在林子里走走停停记录桃树的生长状况。等到桃树长成,他就和大伙砍去桃树顶端的枝叶,再把优质的梅花嫁接上去。如此一来,结合了抗菌和美观的优点,玉梅、红梅才得以在寒冷的春冬季节绽放出最美的花朵。

姚水印把他对华师梅园的喜爱铭记在了女儿的名字里——喜梅,一个简单通俗又意味深长的名字。

从1956到1992,辛勤耕耘三十七载,每一个春秋他都陪伴着花草走过。春插苗,夏遮阴,秋庆收获,冬建暖房。他受过赞美,教过学生,还有校领导给他过生日。用他的话说,“一到花房,就什么都忘了;一离开这里,就好像掉了什么东西。”

他离开之后,骨灰被撒在梅园里,永远拥抱了这片因他而光彩熠熠的土地。

诚如章开沅老校长所说,林木深处觅绿魂。这绿魂,永远不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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