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印记
作者:王小凤编辑:向卉
发布日期 2020-12-07 20:47:23

其实一直,我都会对陌生感产生另类的恐惧。当人与人、人与物之间的关系始终处于陌生体的碰撞时,这种另类的恐惧即会逐渐演化成疏离。我看云时,云离我很远;我看你时,你同样也离我很远,世界与我,两厢绝缘。但,它又不同于钱钟书笔下的“围城”,我们行走随心,肆意穿行,并无高墙设限。作为带着意识拥有思维的大型生物体,我们总在以千奇百怪的方式创造与这个世界的联系。而我的方式,就是断断续续地走过城街巷道,在熟悉中找寻陌生,又在陌生中寻觅熟悉。

我其实不太会玩,我只是喜欢那种记得住我所居住、穿行、抑或只是短暂停留过的城市的朦胧感,然后,以一种格格不入的状态,融入到我所至的每一处土地。在这块长江中下游平原中,有恰恰好的山脉、水脉和城市命脉。星河日转,我们频繁地出发和归来,路过一条条的街,看着从穹宇盖下来的高楼,往来匆匆却从不乏看得到的时光灿然。

今天刚刚好的雨后初霁,白云悠扬,蓝天辽阔。走到必经之地的天桥下抬眸,对面算不得高的楼宇,衬着澄澈天空,红绿搭配的色彩,丝毫不见俗气,反倒在微微的复古中投射着古代宫廷镗镗鞳鞳的历史厚重气息。如果正午的阳光总是那么耀眼,那么东经110度附近的亚热带季风气候区,五点晨起,一切都朦朦胧胧。高楼山峦遮挡的东方,有霞色溢出,镜面反射后有一片橙红的光亮,而背后的层云,依然暗黑浓烈,抽象又写实。你会看到,日色移动得那么快,在你抓不住的瞬间,天就亮了,这个城市开始一点一点苏醒。

驱车在一条不曾去过的空阔道路上前行,我看着街道上偶尔闪过的一辆车,走过的一个人,都会有挥手讲一句“早安”的冲动,告诉他们带着雾气和凉意的湿润空气裹挟着手臂的触感是万物的清明,即便我对它与他都是全然的陌生。偏郊区的工业区,有合抱不住的管道输送长江水,也有深蓝工作服的工人手中锃亮的铝合金,还有汽修的高棚下一排排的私家车,以及LED灯管厂区的高大电子屏;偏市区的住宅区,水泥路旁的鹅卵石布着灰尘,庭院里的枇杷树亭亭如盖,那里的电线纵横交织,是麻雀的欢乐驻地……当试着站在高处,看看人流车流川流不息,再看看蓝色红色各色房顶,渐沉的太阳光从三角的钢筋处露出半轮氤氲。这个寄养了无数生灵的城市,这些个体集合起来汇聚的族群整体,承载着点点滴滴的记忆。

“城市不会泄露自己的过去,只会把它像手纹一样藏起来,它被写在街巷的角度、窗格的护栏、楼梯的扶手、避雷的天线和旗杆上,每一道印记都是抓挠、锯锉、刻凿、猛击留下的痕迹”。我其实相信,每一座城,都能以它的现在为基点去透视到它的过去,明明白白看到它的现在,再用现在的一点一滴去预见它未来的模样。

(作者为马克思主义学院2018级本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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