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生命长河里的守望相助——《妈妈!》影评
作者:韩宇玺编辑:范书妍
发布日期 2022-10-26 10:14:47

“我不认识你了,但我依然爱你;你不记得我了,但我依然爱你。”

这是一部由女性主创和主演的电影,她们用女性的视角讲述女性的故事和母女之间的情感羁绊。与现在院线热映的史诗大片相比,这部电影像一首温柔的散文诗,看似平淡的叙事之下埋藏着汹涌的爱意。

片中让我感怀良久的是两代女性之间的互动。电影描述的是一个有些特殊的知识分子家庭,85岁的母亲和65岁终身未婚的女儿共同生活在一起,影片的开始,母亲以被赡养者的形象出现的,人到耄耋之年,甚至有些顽皮的孩子气,女儿作为下一代,则无微不至地关心着母亲的生活和健康。她们是母女,也是姐妹,两人共同怀念着死于上个世纪那场政治风潮的父亲,女儿为整理父亲的遗稿笔耕不辍,两个人之间还保持着当年三口之家的仪式感。

生活的河流静静流淌,然而,女儿的阿兹海默症改变了这个稳定的关系,她面临着记忆衰退,性格大变的困局,逐渐和社会脱节,得知这个消息的母亲再度成为了照顾女儿的人,不同于传统影视剧中迷茫无助的母亲形象,电影中的妈妈在短暂的悲伤之后,迅速回到了现实中,在85岁的高龄重新拾起母亲的角色,成为一匹“母狼”,为患病的女儿忙前忙后,似乎是享受着再一次成为妈吗的体验。她不仅保护着女儿的安全,更回应着她的情感需要,小心地维护着她的尊严,为了满足她毕生未竟的愿望,母亲在家开了一场新书发布会,假装出版了父亲的日记,带着她回溯着时间的长河找回失落的记忆。随着女儿病症不断加重,记忆和情感逐渐散落成碎片,她几乎要忘记与她相依为命的妈妈,可她最后却向着这位“陌生人”剖开自己内心最后的隐痛和对父亲的歉疚,只因为“你是个好人”。在这部影片中,我没有看到亲情的道德绑架,只看到了两个共享生命经验和人生旅途的女性之间的守望相助,在疾病与人生灾难的废墟之中重建生活的秩序,建立起属于她们的乌托邦,用无条件的爱与陪伴弥合伤口,抚平疼痛。

看电影的过程中,我不断地从母亲和女儿的相处日常中看到我和自己的母亲的影子,女儿换上新裙子时母亲由衷的夸赞,睡前的亲吻和拥抱,难过时替女儿擦干泪水的手,这些场景都和我的记忆重叠在一起。让我沉浸在深深的情感共鸣之中,我在电影里重温自己和母亲的故事,不由得热泪盈眶,电影里有这样一句台词:每个女人不一定都是母亲,但一定是女儿。一声“妈妈!”,决定我和她相伴一生的缘分,生命最初的爱和温暖都与她有关,她会永远守候在归途,她是我永远的梦乡。

看着电影里因患病而绝望痛苦的老人们,我也不断想起自己身边的长辈,她们有一天是否也会面临这样的处境?那一天来临之际,我们如何陪伴他们,当人逐渐老去,甚至疾病缠身之时,我们如何维持生命最后的尊严,呵护他们的身体和灵魂?电影提出的一个个问题在我的脑海中盘旋,也许,这也是所有人某一天会面临的终极问题,它因太过沉重太过遥远而被我们忽视,可是时间会推着我们作出那个选择。电影聚焦这样的热点话题,无疑是对现代人的一种启发和诘问。

电影的最后,母亲推着女儿的轮椅,二人在涨潮的海水中嬉戏玩耍,忘记了光阴和现实,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原初,仿佛脱离了肉体和躯壳,只是两个灵魂在海中共舞,我的泪水也汹涌而下,言语无法描述那一刻我经历的感动。走出电影院,走出那个感人至深的故事,走在午后暖阳笼罩着的广场上,心中从未有过如此充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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