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寄情,桂引相思

作者:王佳尧 编辑:曾楚航 发布日期: 2023-10-19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提起与桂花有关的诗词,大多数人都会想到这样饱含着惆怅感慨、幽怨情思的句子。的确,桂花开放在深秋,在各个城市都很常见,又有着沁人心脾的香气,很容易成为大家定格秋天特殊记忆的独家气味,对我而言也不外如是。

小时候爸爸妈妈工作忙,我被寄养在外婆家。当时我们住在老家属院里,道路两旁栽满了桂花,秋天一到,满院子都是馥郁的香味,外婆就带着我和邻居们一起去打桂花。“桂花开了,细碎的金色花瓣,宛若星星,人从树下走过,落花细细香满衣。”轻轻地一摇,整树黄金一般的细雨便窸窸窣窣地落下来,沾染了花白的,或是乌黑的头发,褶皱的,或是平整的衣襟,我和院子里的其他小孩就纷纷蹲下,手忙脚乱地把桂花拢进竹编的浅筐,当然我们几个孩子收拾的桂花大多数都藏进了衣兜里。接着是做桂花糕。我从小就懒,每次外婆做桂花糕,我都找借口出去玩,等回来的时候新鲜的桂花糕刚好出笼,我便迫不及待地用手抓几个,飞快地跑出去和小伙伴们聚在一块品尝。一咬,酱料的甜香和桂花的清香缠缠绵绵地吻在一起,在整个嘴里弥漫开来,令人神魂颠倒。童年的桂花香,最令人难以忘怀。

后来升学,我被接回爸爸妈妈身边。桂花树好像是每所学校都会有的绿化植物一样,我的小学、初中、高中母校,道路旁也都种满了桂花树。它们在阳光下或雨中安静地伫立着,用香气记录着我们金秋岁月里的学生记忆——开学、运动会、课间跑……犹记得高中不大的操场旁种了几颗枇杷树和桂花树,我们会成群结伴跟着老师一起夏日打枇杷、秋天摘桂花。树荫下的小亭子也是我们最喜欢待的地方,体育课玩累了就到亭中坐着歇息,不亦乐乎!教学楼下也种有桂花树,我们班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离桂花树很近,所以窗边位置也成了我的最爱。

高三时疫情突然袭来,学校紧急封锁,从来都是走读生的我被迫住校,情绪无处宣泄,晚自习时忽闻窗外桂香,便突然想起外婆,想起无忧无虑的孩提时代。那时桂花吹满头,如春风拂柳,自成一派风流。于是怅然落泪,拾笔写下:

沿洄堂外秋桂子,几回疑是故园香。

纸短情长。

等到了华师,桂花正式成为了我的“校花”,住在桂子山上,到处都是桂花树,到处都是甜蜜的桂花香。这为离家千里的我带来不少的精神慰藉,使我想起充满着汗水与血泪的高三,想起和同学们一起度过的充满欢声笑语的时光。在桂子山上,我对桂花也有了更多的了解,如“木樨”等桂花各种文雅的别名,还有“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梅定妒,菊应羞,画阑开处冠中秋”等关于桂花的诗句。想必等以后步入社会,在某个秋天经历了一天疲惫工作后下班路上的我,再次闻到桂花香,也会怀念缤纷多彩的大学生活。

又是一年桂花盛开的时节。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有关桂花的回忆越来越多,桂花香也成为了我人生中不可替代的、承载着特殊情感的香气。它像是回味美好时光的气味开关,一到秋天便自动打开,过往的回忆伴随桂花香倾注进脑海,萦绕在心间。木樨寄情,桂引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