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春天说话

作者:邹晨远 编辑:范彦芳 发布日期: 2024-09-19

华师的春天忙。以旅行譬喻,华师的秋是归来整理行囊的匆忙,而华师的春则如出发前的繁忙,不一样。所以,不要和春天说话。

如果没有风,春天就算不上什么春天。风把梧桐摇醒,一直摇出新绿,一直摇到郁郁葱葱。风把冰雪的装甲吹酥,看一看泥土下面的小生灵们是否已苏醒,顺便唤醒冰面下的新生命。风敲打草木的门窗,催它们上工。风把积雪融化的消息告诉花树:该抽芽啦,该开花啦。可别对风说:“嗨!”也别劝她休息,春风休息,春天就结束了。真等春天要离开时,别嫌春风来得匆,校园里,葱茏成荫的荫幕,绿草茵茵的坪野,露华犹浓的花簇,都是她流连的轻语。

雨则是春天的战略预备队。在春天的战区,风打前仗,就像空军作第一轮攻势一样,摧枯拉朽,瓦解冬天的军心。“雨水大军,集合!”雨水报到的口号很是响亮,可它们有时来得及时,有时却来得突然,或许有阴云的预告,或许就在明朗的午后突袭。它们整齐广大——占领并搜索每一个角落——全部清洗一遍——让泥土换上绿色的春装。雨雾漫着烟缕,早开的花一见春雨挟着冷气,还以为要受到欺负,然而滋润过后,反而更安心地开了。不要去问春雨什么时候来过,出门去,抬头撞见满树光露,倚枝发现花沿落珠,放眼尽见一湖盎绿,就找到了答案。

草是春天的第一批移民。草并不挑剔,随便找个地方安家,有些草跑到老房子屋顶,或是柏油路裂缝的地方。草不管这个,把旗先竖起来再说,它们要向世界宣告春天的到来。在阳光充足的日子,草会晾晒衣衫被褥。要是在校外,草会弄得乱七八糟,但在华师,无论是广场上的大片草坪,还是穿插于各建筑物间的大道小径,草都显得规整有序,仿佛是受良好的教学氛围感染了一般。规整归规整,蓬勃也是最蓬勃。古人近视,说“草色遥看近却无”。哪里无?沟沟壑壑,连校园路灯杆子脚下都有草的族群。还有古人作诗“风送香花红满地,雨滋春树碧连天。”,但春花春树哪儿比得过春草的春意盎然,“嫩绿柔香远更浓,春来无处不茸茸”。草是老百姓,拖儿拉女,踏上了华师的土地,忙着缝春天的衣衫。你看那春花、春树,还懒洋洋地沐浴在春晖中伸展呢。见春草生芽,舒一口气,道:“春天,来了!”,就是对草最好的答复。

看春天如看大戏,急管繁弦,嘈嘈切切,万物竞萌,转轴拨弦。在华师,春天的主角,只有春天自己。不要和春天说话。我们只做个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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