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黄鹤楼杯”情诗大赛冠军:用“闪电”诗句记录“转瞬即逝”的生命体验

作者:肖遥 张唯 编辑:张野溪 发布日期: 2018-05-21

华大在线讯(见习记者 肖遥 张唯)近日,武汉首次新诗大赛——“黄鹤楼杯”情诗大赛落下帷幕。我校文学院大二学子、寒梅诗社副社长张雨晴凭新诗《引路人》摘得桂冠,获万元现金奖励,并接受了著名诗人舒婷与张执浩的颁奖。近日,华大在线与她进行了对话。

华大在线:可以谈谈《引路人》的灵感来源吗?诗中出现的“闪电”、“烙红的铁”有什么特殊意义?

张雨晴:这首诗的灵感来自于我偶然认识的一个朋友。他挺喜欢写诗的,有一个比较欣赏的写诗的“学姐”。我看到他的“动态”觉得蛮有意思的,因为人的习惯和喜好是会受到喜欢的人影响的,爱屋及乌嘛。我们在交流时,意外地发现有很多感受是非常相似的,这种惊讶之感推动我用诗记录下来。现在他们俩在一起啦。

其实我真正接触诗歌是在上大学后,当时也有一个“引路人”。他发到空间的每一首诗我都会看很多遍,揣摩他想表达的东西,在交流时,我往往对其中的某段话、某个意象的记忆比他本人还清晰。“烙红的铁”就是试图表达这种反复读诗而产生的感受,当文字被目光凝视太久,会呈现出“烙红”的状态,“闪电”就是单纯指读诗过程中被一招击中的感觉。

华大在线:从找素材到完成定稿,一首首诗歌是怎样创造出来的呢?在这个过程中自己大致会经历怎样一个心路历程?

张雨晴:写诗最初是靠灵感,脑海里“蹦”出了一句话,就依照其去扩充整首诗。但可能其他的句子会比较平庸,这时会再三斟酌,通过调整字词和排列顺序来把握节奏,使着力点的描述更加精准细腻,在某种程度上找到内心与语言的平衡。我每次写诗所用的时间都不固定,感觉“水到渠成”了就去写,或者是在白纸上写下偶得的一句,然后任由思绪“天马行空”。在创作时,全神贯注地投入令我十分享受,写成的诗稿是自己的一段时空及与之相对应的感受投射生成的结晶,像我的孩子一样。

诗歌一旦写完,就不应该再受我支配了。作者们想表达的都在诗里,解读得越多就越会使诗歌丧失其他种可能。其实没必要把诗歌的每字每句都弄懂,读诗没有最确切的答案,读到什么,那就是什么。

华大在线:你有喜欢的诗人吗?平时会看哪些种类的书来拓展视野呢?

张雨晴:我比较喜欢里尔克和阿多尼斯。在寒梅诗社里,我们经常会谈到里尔克的“有何胜利可言,挺住意味着一切”,来互相鼓劲儿。里尔克在《给青年的信》中谈到,寂寞是一种无需抗拒的财富,这个观点让我很心动。有时我们会为了躲避寂寞带来的不安而投身声色,可最后却并没有真正消除孤独带来的紧张和压迫,但孤寂其实也是像荒原一样旷大的、不能言说的美。

最近我在看“拉美文学”,佩索阿的《惶然录》也让我产生了“惶然”之感,作家的这种随想手记很开拓人的视野。我对哲学、心理、美学这些方面的书也很感兴趣,但感觉自己还是很“贫瘠”,还是想沉潜一些。

华大在线:觉得自己的“诗风”发生过怎样的变化?目前自己偏向于写哪种类型的诗?

张雨晴:刚进大学时,我的诗歌有点孩子气,像个顽童。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心境发生了变化,调子比较灰。前段时间我经历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所以写的也比较“跳”,比较魔幻,可能和最近看的“拉美文学”也有点关系吧。我写诗也会受到周围朋友的影响,风格不是很固定。

之前我很不想把重大沉痛的生命体验写入诗中,尽管强烈的情感确实会有张力,但当时觉得把这些写入诗是对诗歌和情感的双重的亵渎,好像把这种珍贵当成了利用的工具。和朋友交流后逐渐发现,比纠结“重大情感入不入诗”更令人难过的,是人脆弱的记忆力。人每天都在遗忘,记忆力时时衰老,如果没有文字记录那些我们珍视的人与物、喜悦和痛苦的生命体验,它们的细节会逐渐失去毛边,最终被遗忘。当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决定要转变,我想用诗记录下“转瞬即逝”的生命体验。

华大在线:雨晴也会创作散文和小说,去年在“楚才杯”作文竞赛上就获得了一等奖。你认为诗歌与其他文体相比有哪些独特之处呢?

张雨晴:诗歌更神秘,有“海妖歌声”一样的魔力,让人旋入其中去一遍一遍地读。诗的篇幅相对短小,更简单干净、也更纯粹,发力时一击中人。

华大在线:雨晴也是一名优秀的摄影记者,通过摄影机来看世界是否会产生别样的感觉?你认为“拍图”和写诗之间存在哪些内在的联系呢?

张雨晴:摄影和诗歌都是看待世界的一种视角。它们都让我发现了很多不经意的东西。比较有趣的是,每次拿摄影机,我都会产生一种手里拿着枪的错觉,往机器里装电池就像是往枪里上子弹,端起摄像机对着天空按快门就好像是朝天上放了一枪,突然举起相机和小伙伴互相抓拍表情包的时候,就像是港片里两个人在街头举枪对着彼此。

我特别喜欢拍晚会图集,这种任务能迫使我透过镜头观察到大幕前后的种种细节。现在全神贯注去做一件事的机会越来越少,但摄影和写诗歌,都让我对这个世界更专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