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一迹春 探簇簇新
作者:任佳琪编辑:曹葳
发布日期 2024-04-08 20:11:17

在对无常天气的抱怨中,在对衣物反复的增减时,我们无法确定哪一个时刻冬春交际了,只是俯仰间,春意已铺满大地。还记得二月末返回学校时,空气中的凛冽让人瑟瑟发抖。路边的冰雪堆得高高的,踩上去嘎吱作响,梧桐光秃秃的枝头间或挂着一两片秋天萧索的残叶。不过一月有余,我褪去了厚厚的羽绒服,将单薄的衣裤从衣柜里翻了出来。对春的感知,除了体感温度的变化,就属观赏植物最明显了。春风不仅似剪刀裁出了片片新叶,还仿佛具有魔力,拂过哪里,哪里便生出繁花来。

我最先看到的是玉兰,出了寝室楼往下走几步就有两棵。也许在这之前也看到过什么别的花盛开,只是我家楼下恰有几树白玉兰,离家时还是含苞的,因此心里一直挂念着,再看到学校的玉兰开了,便格外在意。玉兰花是总向上开的,像一群白鸽栖息在枝头,又像融化了的雪汇聚凝固。花瓣并非薄如蝉翼,而是有厚度的,有韧劲的。一朵挨着一朵,配合着黑褐色的枝干,装点了蔚蓝的天空。玉兰花期不长,一边盛开又一边凋零,几天的时间,草地上遍是花瓣。落地不久,花瓣上就会长出黄褐色的斑,往日的鲜洁全然不在了,好像这样自傲的花只容忍自己长在高高的枝上。看到这幅景象,我心里徒增几分伤感:玉兰也会为自己的短命哀伤吗?

春风仍在吹拂着,直到那丛不起眼的灌木突然多了一两朵花,我才意识到那是白山茶开了。起初,叶间坠着许多颗花苞,我充满了期待,因为以前从未在现实中看到过山茶,只是根据几句歌词和几个电影片段,勉强拼凑起山茶花的剪影。忽有一天,我再次路过那片灌木,只见那花远远瞧着开得极好,几乎插满了叶间的每一个缝隙。我欣喜若狂地走近,却呆住了。不知道为何,不少山茶的花瓣上密密麻麻附着黄色的斑点,被虫蛀了一般,好似“华美的袍里爬满了虱子”。我失望地抬头,只见剩下的花里有几朵还开着,但只剩下干枯的外壳,还有几朵整颗脱落了,安静地躺在树荫里。我不禁想,它有没有不甘心还未展现最美的姿态就已被迫谢幕了呢?

一路逐着春的轨迹,我总算在三月的尾巴抽出空来,看到了武汉最具盛名的樱花。一进东湖樱园,入眼的不是想象中漫山遍野的粉白,远望以为花落尽了,走近一看,枝上星星点点还布着些花,只是这些即将败落的中樱长出了叶子,绿叶遮挡了花的粉白。往园中心走,樱树更多了,它们聚在一处,一阵风过,便掀起漫天樱花雨,我这才了然,花落得那样快,原是风在作祟。于是,花没赏到几朵,倒是这阵阵的樱花雨让人如痴如醉,仿佛挥挥衣袖就要乘风入云去了。

好景是不长的,遗憾是常有的,美好是正在逝去的。明明是最富生机的春天,我却生出愁绪。阳光投下,我思愁着踩着那些碎碎小小的影子。影子?我抬头看,不知何时,嫩绿的小叶片已挂满了梧桐枝头,冬日的萧瑟被一扫而空。我豁然地笑了。春从不留恋于一处,此戏唱罢就去别处开辟新的天地,直到满城是春的足迹,簇簇升起蓬勃的新意。

而那些已经逝去了的呢?玉兰在绽放时用尽了积攒的能量,也许在为明年此时蓄力了;山茶虽盛开时有瑕疵,但脱落时仍不枉“断头花”的称号,盛大地凋零;樱花送给游人一场最后的别离,借着风把花瓣落在每个人的头顶、衣角;而我,也循着春,探往下一簇“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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