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与梦旅人
作者:张丁编辑:彭志翔
发布日期 2019-11-16 09:59:15

晚饭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家常小样,咸淡称心如意。热腾腾的烟雾笼在灯光下,我用筷子拨弄它们袅袅娜娜的身躯。一汤三菜三人,不多言语,温馨倍至……,可这热气竟从眼前飞快地上升,我惊慌中忙伸手,抓住的,却仅是几缕晨曦。茫然环顾四周,才发现是躺在宿舍的床上做梦,但看到依旧悬空着向前伸的臂膀,又恍惚中凭添了怅然若失的萧索。

这便想起了《我们仨》中那个“万里长梦”,比我短暂的梦丰厚,也真实许多。古驿道上的来回奔忙,家人团聚时的嬉笑欢闹,医院和船上的焦急煎熬,全不会因在梦中,就让“梦的旅人”觉得虚假不真实。是的,我把做梦的人称为“梦的旅人”。在“梦的旅人”杨绛的笔下,梦是那么真切美好。从她朴实无华的描写里,一幅幅动态古朴的画面在我脑海中一点点被勾勒出来,虽不深刻,却足以让人感动。字里行间萦绕的生活的琐碎,平淡的好像我们每个都曾经历的那样——平淡出真味。那梦梦得细腻,无论悲喜,我相信都让杨绛囤积在心中的思念一触即发,醒来便提笔写下哪怕只是想象中的幸福。

梦是神奇的,现在的我更加坚信这一点,不见连杨绛也不可抑制地沉湎其中?它是如此空灵如此跳跃,在醒来时回忆起那或完整,或零星的片段,毫无章法,却自带混乱的美感;或细细思索加以想象拼凑,就好像展开了一幅毕加索的画卷,有不可思议的奇妙。但就是在那样一段奇异的旅途中,有着同醒来一样真实的感受。在梦里,有和家人相处的点滴,醒后梦碎,却往往沉醉留恋一番;或者是个悲伤的梦,明知为假,却免不了带着颗沉重的头,兀自悲凉。

杨绛说:“梦境历历如真,醒来还如在梦中。但梦毕竟是梦,彻头彻尾完全是梦。”可从某个角度来说,它亦是真实的世界。杨绛在梦中栖栖,可敢肯定醒来后,没有清晰的挂在眼角的晶莹泪珠?我们没法儿解析梦的玄妙,但我们始终在感受它,作为真情实感的一部分。所以我将我们称为“梦的旅人”,就像是平行时空的交错,睁眼闭眼间是两个世界的对流。

我常有奇思妙想浮现于脑海。如果梦中人有思想,那她是否也在好奇梦醒后的白天?如果“梦中的”杨绛也有笔,那她是否也会记录下温暖的思念?如果梦的彼端是另一个世界,那又有谁知晓二者间孰真孰假?

或许,是不存在真假之说的。人生如梦,梦即人生,一梦一醒之间,真实与否又有什么重要?我们是生活中的旅人,也同样是梦的旅人。我们在这头,或是在那头,经历着我们所经历的,体验着我们所体验的,寻觅着我们所渴望的温暖与幸福。

倘若给我一个机会,我愿去寻梦。因为同深爱着这个现实世界一样,我也爱梦中的一花一草、一人一木,它们都不是冰冷的,它们也有自己的温度。今夜梦醒后,我会学习杨绛,让那指尖抓不到的在纸间流淌。梦境和现实中都没有永恒的幸福,也正因为如此,那些记录下它们的美丽文字,才显得弥足珍贵。

我们都是旅人,我们都在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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