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新父亲的忧郁
作者:怀鸟编辑:果冻运营
发布日期 2015-06-21 07:31:00

文/怀鸟 编/龙西兰

2012年的夏天某一天,我跟着单位派的车子去机场接人,司机是那种典型的多话的司机。不知怎么的,我们开始聊起教育问题。那时我甚至还没有结婚。

典型的司机会告诉你他们已经重复多遍的关于国家、社会尤其是教育领域的问题的典型担忧。

“嗯,到时我有了孩子,也要早早地告诉他这些。”我说了一句现在看起来挺傻的话。而那个司机当时就指出了我的可笑之处。

“不能这样,应该让他自己慢慢去发现。”他说。我后来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总觉得这是一句很有格局的话。

2015年初娃出生后,三个方面的问题成了我们的“产后忧郁”问题,可能主要是我的。

首要的是安全问题。那些教科书里的关于婴儿和儿童的安全问题的意外概率一直在折磨我的神经,以至于无法避免总是用疑惑的眼神看长辈和亲友们的抚育的传统,就好像自己才是过来人而他们是新手一样。那些前计划生育时代的长辈们果不其然也是用另一波长辈的存在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其次是教育问题。当新闻中又报道某个青少年在某条错误的道路上远走远远,我觉得如果一有不慎,我们可能会走他们的老路,而如何避免是一个大问题。于是我开始不时设想一些场景,以及在这些场景之下的应对此措施--就像下棋一样,我甚至会进行多步预测和推演。

最后,还是教育问题。

在我们经历中,某个城市曾经试图让自己所有的市民都参与到一些活动中去。聪明的城市管理者甚至从架构上改变了人们原有的行为路径,例如把活动插入到那些必须的流程中,暗示你如果不参与事件A,就无法去做事件B。这种动员能力并未有明显的地区和城市差别,也再次提醒我们重新审视自己生活在何种高效却又集约的环境中。

教育是首先被动员的领域,因为几乎所有这个城市的成员都无法离开教育。在教育领域,家长完全是弱势群体--提供教育的机构同时垄断了教育内容和有关教育的话语体系。动员家长就像动员拆迁钉子户的公务员亲戚们一样简单。

因此,即使你看到那些粗制滥造的引导学生完全信任“幼儿园阿姨”儿歌被传唱,看到官方以行政手段推广类似“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 ”的成人本位的所谓国学经典,几乎没有任何有效反对和救济手段。

你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以及你明明知道那里不对劲却连指出的勇气都没有是当前教育系统对家长的两大折磨。

最值得担心的是,有一天,你发现你的孩子从学校回来后突然成为一个陌生人,他对事物的认知和行为准则与你长期教育背道而驰,而你无从得知,这种潜移默化的变化究竟是源自于学校里的哪一堂课、哪一句老师的教诲还是参加了哪一次升旗仪式或是它们共同努力造成的。

“不能这样,应该让他自己慢慢去发现。”自己能够发现的可能性是增加了还是减少了?知识存储和信息传播的手段的变革增加了他们独立发现的能力,但教育背后,那些“不好说的太细”的部分也在使用这些手段为自己服务。

一个说服自己的道理是,孩子总会长大的,总会重新认识自己所处的世界。但我们不能总是走一条“教育并未向孩子提供合适他们自由探索的环境”到孩子最终不得不领悟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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